北晋的事,从来都透着一股泠冽,仿佛自带呼啸的北风和千里的冰霜似的,还有那“狼家🐺”残败旗帜下的众叛亲离的Stark家族,左冷禅“寒冰神掌”的乖张与暴虐……无论如何,是冷的,于是就是好的。
伟大祖国已将“厄尔尼诺”纳入了“新常态”,于是喊热也只沦为了一种少见多怪的矫情。这西朝鲜的地界儿,没有空调着实是不能度过这个夏季的。但是所有人似乎都还岁月静好着,内卷着,忙着呢。毕竟经历了22年白无常肆虐的世界,活着已经是福报了,人民还配有任何希望吗?
2023年是普通的一年,没有任何大事发生。该死该抓的人都已经死了抓了。人民已经苟延残喘了,唯一的希望就是再没什么大事发生。这像极了茨威格在1914年大战前记录的“昨日世界”:
我的写作进行得十分顺利。躺在石棺里的那位死去的大公爵,究竟和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?夏日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晴朗美好,看来还会更好;大家都无忧无虑地凝视着世界。 我记得,我在巴登度过的最后一天,还和一位朋友一起走过种植葡萄的山岗。有位种葡萄的老农对我们说:“像今年这样好的夏天已经好久没有过了。倘若天气一直这样晴好,我们的葡萄将会有一个难得的好收成。大家日后还会想到今年夏天! ” 但是这位身穿蓝色酒窖管理员衣衫的老人不知道,他说出了一句多么可怕的真话。
可不管你是不是贝叶斯概率的信徒,我都估么着大事发生的概率却是越来越大了。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:「孤立系统的熵值会不断变大」。一个有长城的天朝,可不就是一个孤立系统吗?以后也别加油了,改说加压吧。一个压力锅,加压,加压,终有爆炸的一天。除非贵马克思主义是比物理学定律都他妈的更本质。
这种极端酷热的时候,我都会去读王维的诗,这也算是独门消暑神器了:
晚年唯好静,万事不关心。 自顾无长策,空知返旧林。 松风吹解带,山月照弹琴。 君问穷通理,渔歌入浦深。
俗话说“心静自然凉”,能让你心静的东西,就是消暑神器了,千金难换。
希望是甚么?是娼妓:她对谁都蛊惑,将一切都献给;待你牺牲了极多的宝贝——你的青春——她就弃掉你。
我猜迅哥儿也是在盛夏写的《希望》吧,用写作换取心静,用心静换取消暑券。哈哈,小心“虚无主义”用力过猛。
呼啦啦,气压骤低,不一会又电闪雷鸣了。这个时候我又会去读丁玲的《风雨中忆萧红》。
本来就没有什么地方可去,一下雨便更觉得闷在窑洞里的日子太长。要是有更大的风雨也好,要是有更汹涌的河水也好,可是仿佛要来一阵骇人的风雨似的那么一块肮脏的云成天盖在头上,水声也是那么不断地哗啦哗啦在耳旁响,微微地下着一点看不见的细雨,打湿了地面,那轻柔的柳絮和蒲公英都飘舞不起而沾在泥土上了。
世界上什么是最可怕的呢,决不是艰难险阻,决不是洪水猛兽,也决不是荒凉寂寞。而难于忍耐的却是阴沉和絮聒;人的伟大也不是能乘风而起,青云直上,也不只是能抵抗横逆之来,而是能在阴霾的气压下,打开局面,指示光明。
丁玲女士对于气压的感知是敏锐的,知道“充满阴霾”才是延安真实的气压嘛。不知道延安的野百合知不知道,这“阴沉和絮聒”正是这篇土地上唱了千年的主旋律,还不知道要唱到哪年哪日咧。